十六夜の月

永远爱王杰希,产出喻王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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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王】思凡(番外) 岭南行

浪了好几天发现还有新的小天使会喜欢《思凡》 真的非常感动

于是垂死挣扎惊坐起更了这篇跳票很久的番外

讲述的是王杰希去岭南寻找新的药材市场时候发生的故事,交代了那半张没写完的药方的由来

文笔依然渣,希望小天使们不要嫌弃。再次感谢大家的小红手和小蓝手,尤其欢迎评论,明天会更一个甜甜的小彩蛋,请和思凡的最终章连着一起看,绝对不跳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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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岭南行

“少爷,到了。”

高英杰轻轻扣了扣马车的车窗,毕恭毕敬地说道。

“知道了。”

高英杰微微皱了皱眉,车中之人应答的声音有些虚浮无力,显然是身体有些不太爽利。本该在家中好好休息,却又不知为何原因固执地来到此地,白白又多增了舟车劳顿之苦。

车帘被小厮轻轻地掀开,垫脚的矮凳早已在马车边备好,只等车的主人移动尊驾。

“清儿,扶我下来。”

清儿急忙上前,高英杰却抢先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来人,“还是我来吧。”

对方身子微微一顿,却也没有拒绝,就着高英杰的手缓缓走下车。

“这里便是了?”

“是了。”

眼前分明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小镇,寒风卷着湿冷的空气带走了小镇中的生命气息,老旧的街道被雨水和污泥覆盖着,破败的房屋在风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似在诉说这个镇子曾经的兴盛和如今的衰亡。

地点分明是没有错的,可眼前这样子,哪里找得到人呢?

风吹着王杰希的有些站立不稳,身子一欠却被高英杰及时地搀住。

“要不您去车上歇着,我在附近找找有没有什么人可以问问。”高英杰试探着问道,“毕竟您还发着烧呢。”

从京城到岭南,王杰希一行人一路快马加鞭的赶着行程,岭南这边则让微草堂的二当家方士谦提前与当地的药市龙头进行接洽,只等王杰希一行人一到,便可商量合作的具体事宜。

岭南的气候原就湿润,虽不如京城那么寒冷,却始终带着一股潮气,让土生土长的京城人都有些不适。原本路途遥远跋山涉水便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一到岭南又马不停蹄地进行着生意上的周旋权衡,劳力加上劳心,让王杰希的身体有些不堪重负,身上莫名起了好些红疹不说,三日前竟发起了高烧至今未退。强撑着与岭南药行达成初步协定之后,王杰希便以身体不适为由中止了谈判,私下则安排方士谦继续与零散药农进行接洽。众人都道王杰希身子娇贵需卧床休息,却未想到这个病人却是拖着病体坚持前往这个只从他人耳中听说过的地方。

“不用了,我没事。”王杰希摆摆手,扶着高英杰正欲向前走,街道中却传来了脚步声。

“是谁在那里?”清儿朗声问道。

一个瘦小而佝偻地身影缓缓地移动过来,手中拄着一根烂木头,另一只手上却是提着一个瓦罐。

“哎,吓我一跳,是个老乞婆。”清儿夸张地吐了口气。

“清儿,不得无礼。”王杰希说着,却是走到老乞婆身边,“老太太,在下有一事想要询问,不知是否方便?”

“小哥儿是贵人,对老乞婆我不用这么客气,您问便是。”

“这个镇子看起来已经荒了有些年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哎,惨啊…”老乞婆摇了摇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岁月侵蚀的痕迹,“那一年这里闹天花闹得特别厉害,人都成片成片的死,啧啧,一家一家的,就都没了。”

都没了?

王杰希有些不敢相信,心中猛得一沉,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了问“便是一家活的都没有吗?”

“那倒也不是,”老乞婆想了想,“但是只有几户,后来迁到更远的地方去了,算是保住了命。”

“能劳烦老夫人指明方向吗?”仿佛在黑夜中燃起了一星火苗,王杰希的声音竟然因为急切而有些颤抖。

“穿过这个镇子,向西走四里地就是了,只是那里比这里还偏远些,贵人路上小心。”

王杰希应了声谢,又嘱咐清儿拿了些吃食给老乞婆,待一切安定妥当准备回到车上,这才发现脚有些发软,却是咬着牙,强行撑着向马车快步走去。

穿过荒废的镇子,便是窄小的山路了,马车轧在碎石子上来回颠簸,让车中的王杰希没少受苦头,再加上地势忽高忽低,四里路的距离竟也走了快半个时辰。

暮色中,几户人家松散的分布在山间小间隙内,大部分住户的屋内还未点起烛火,却是有一家升起了袅袅炊烟,让深沉的偏僻山谷也多了几分人间气息。

“我们一起过去。”王杰希一边吩咐着,一边扶着高英杰的手朝那户人家走去。

“打扰了,外地来客路过此地,可否讨口水喝。”

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条缝,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王杰希一时并未看见主人的样貌。

“进来吧。”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声随着门的打开从屋内传出,“家里只有我老婆子一个人,各位贵客随便坐便好。”

王杰希道了声谢,领着清儿和高英杰走进屋内。

简单的一间屋内,一张四方木桌和几个残破的凳子孤零零的放置在中间,除了一张简陋的床和两三矮柜,再无多余的陈设。房间倒是被收拾的十分干净,显然主人虽然清贫但是并不邋遢。

“请用。”

王杰希接过白瓷碗正欲道谢,却见那老妇人的眼神有些空洞,再看看屋内昏暗的灯火,不禁问道“冒昧一问,老夫人您是否有眼疾啊?”

“好些年了。”那老妇叹了口气,“流的眼泪多了,心也死了,眼睛看不见倒也不觉得太难受。”

老妇说的平淡,王杰希却是心头一酸,眼前这位妇人与自己母亲年纪相仿,为人子女难免共情。

“在下不才,略懂医术,若老夫人不嫌弃,让我为您瞧一瞧。”

老妇也不拒绝,摸索着坐了下来,便把手伸给了王杰希。

“您的身子有些湿寒,而且忧思过度导致气结于肝、肾,导致您的眼睛不太好。”王杰希下了论断,又关切地补上句,“还望老夫人可以心放宽些,放下过去的痛苦之事。”

“放下?”老妇露出一声苦涩的轻笑,“一家四口,最后只剩下我这个老婆子,怎么放?”

王杰希正欲出声安慰,只听那老妇又说道,“我听这位小哥声音尚且年轻,不知今年年岁几何啊”

“入夏就要满十九了。”

老妇轻轻哦了一声,又自言自语般念叨着,“若是我的文州还在,也该有这么大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突然从老妇口中说出,王杰希只觉耳边有数个惊雷炸过,竟呆住了。一个问题差点脱口而出,却又被仅存的理智生生压了下去。

那老妇却并未察觉王杰希的异样,低着头不知在说着什么,忽地却又抬起头,颤颤巍巍对王杰希说道,“老身有个不情之请,若有冒犯还望小哥不要怪罪。”

“您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的。”

“老身的儿子已经故去多年了,”一滴浑浊的泪从老妇眼角滑出,她强忍着颤抖的身躯,接着说道“说起来,他的生辰比你还晚半年呢。”

“我一直盼着他长大,想看着他娶妻,生子,听他叫我阿妈,听他的孩子叫我婆婆。”老妇的脸上展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全然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愿景中。

“可是后来,他就这么没有征兆地去了。不是都说出天花会有症状的么?他怎么什么都没有就去了呢?!”老妇的声音因为失控而变得歇斯底里,小声的呜咽终于变成痛苦的大哭,似要将老妇心中的痛苦全数倾泻而出。

王杰希紧紧地握住老妇的手,看着她的身躯如风中飘零的残叶,心中如万刃穿心。

这可是文州的母亲啊。

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痛。只见她伸出手,哽咽着说道,“老身没福看到自己儿子长大的样子,现在眼睛也看不见,若是公子你不嫌弃,可否让我….让我…”

王杰希接过老妇的手,缓缓拉着她站起来,又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

“啊,是个高挑的哥儿。”老妇哆嗦着抚摸着王杰希的头发,哭声转化成句句絮叨。

“小哥是京城口音,是北方人,我家文州怕是长不了这么高的。”

“身子有些瘦,这样不好,我家文州也瘦,可也是结实的。”

“大耳垂是福相,我家文州也是个有福的。”

……

手的摸索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老妇人尘封的记忆之门。母亲般的絮叨如针扎般刺痛着王杰希的心,身旁的清儿则早就躲在高英杰背后泣不成声。

“你出红疹了?”手触到王杰希颈侧的红疹便停了下来,老妇人用手温柔地摸了摸出疹的地方,语气里满是慈爱和关切。

“有些水土不服罢了,不碍事。”

老妇人却有些生气般责备道,“还硬撑着呢,头这么烫,怕是吃了不少苦头了吧。”却是十足的哄孩子的语气。

王杰希不禁感慨,自己的母亲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性子温婉,从小到大甚至连一句重话都很少有更别提生气责备,倒是眼前的这位妇人十足十的母亲姿态,想起喻文州对自己母亲的描述,眼眶不禁也红了。

“坐着别动,我去给你拿药。”老妇人不由分说地转身离去,嘴里还念叨着哪有病了不医的道理。

王杰希只得乖乖坐好,不知那老妇人拿了什么药来,只觉得出疹的地方一阵清凉。

“舒服些了吗?”

不知名的药粉裹在纱布里在患处轻轻地按着,听着老妇的问话,王杰希赶紧点了点头。

“这是我家中常备的,治疗你这个疹子最有效了。”老妇人一边给王杰希上药,一边说着话,“文州小时候也爱出疹,我就是用这个把他治的好好的,百试百灵。”语气里竟带了些笑意。

若是文州还在,这一家人该是多么幸福啊。

 “少爷,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上药的手猛的一停,老妇人仿佛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过来一般,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是啊,你该回去了。”

王杰希只得起身,望着老妇人无助的双眼,安抚着说道“今天打扰您了,谢谢您的药,我日后会给您开一剂药方,希望您不要拒绝。”

老妇人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王杰希只觉心头发苦,强打精神挤出一个笑,像对自己母亲般撒娇似的说道,“您刚才不是还说我哪有病了不医的道理吗,若是不吃药,岂不是和我一样不听话了。”

一滴泪水滴在王杰希的手背上,老妇人拍拍王杰希的手,生怕王杰希会不高兴一般答应着,“好好好,我听话。”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越走越远,王杰希看着手中老妇人硬塞过来的一大包药,想着老妇人说过了话,心中拿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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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去岭南,可有见到我的家人吗?”喻文州似是不经意地问着,手漫不经心地抚着书桌上的书籍,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见到了,他们都很好。”

喻文州轻轻松了口气,翻着书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问道“我的父母他们身体还好吗?我阿妈眼浅,怕是没为我少哭吧?那我姊姊呢?她成亲了吗?”

王杰希停下手中的笔,纸上只书了红花、杜仲、牛膝几味药,方子显然还需斟酌。

“原来的镇子已经荒废了,大家搬离了原来的住址,迁往了十几里外。虽然偏僻些倒还清雅安静。两老身体都很好,家里虽比不上之前那么富足,可也井井有条,你的母亲治家有道呢。”

“那是自然。”喻文州笑笑,“我的母亲可是很干练的。”

“姊姊据说是嫁给了你远房的表哥。”

“哦?我倒不知道我还有个远房表哥呢。”喻文州有些诧异,却又安慰自己说道“不过我父亲母亲做主,这门亲事应该也不会差的。”

王杰希拉过喻文州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我已安排了人手定时去照顾两位老人,你不用担心。”

“多谢杰希。”喻文州笑笑,“我喻文州何德何能让你如此费心啊。”

“因为你足够好。焉知得你又非我之幸运呢?”

王杰希在喻文州的唇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对不起文州,我终究还是骗你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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